上的时候, 嘴巴会一直说个不停。
抱怨生活、抱怨社团、抱怨路边乱叫的小狗。
一会问蛋糕好不好吃, 一会幻想路边能长出载人代步的大蘑菇。
短短两公里的路, 她说了十四次“怎么还没到”, 八次“附近就没有椅子歇一歇吗”, 三次“我好渴好饿好困”。
为了话题不干着,我按耐下情绪一一为她解答,婉拒了她各种不合理的要求。
快炸掉的脑子和急速飙升的心跳急切地需要某个爆发点,于是我开始在心里数起了羊。
等到数到三千多只的时候,她突然跳到我面前,作出吃惊的样子来看向我:“你的脾气也太好了,他们都受不了我。”
光是会想起她白天那副震惊种带着调笑的语气,我都能半夜里被气得从床上醒来坐起。
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做法很气人……但还是这么做了。
那医生也应该去查查脑子,怎么会觉得有人能喜欢上这种奇葩。
为了应付她喋喋不休的询问和稀奇古怪的想法,我也罕见地起了斗志:看下次谁能折磨得过谁。
“本来还挺担心你和她重新认识。”
初和姐看见我的样子却奇怪地笑了:“不过你最近看起来,越来越像个活人了。”
我不解:“什么意思?”
“以前你看起来总是很压抑的样子,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我还总想着你会不会有心理上的问题,现在终于看到你也有情绪化的时候了。”
她说这话的眼神里莫名的温和。
我不理解,想到最近唯一的变量,嘴角又抽了抽:“当然了,我最近可是忙得很。”
一开口,话突然就停不下来:“一会又是要做蛋糕,一会又想去划船。最近好端端地突然喜欢上了什么叫《烟火》的歌,非要听什么吉他弹唱,我好不容易背下来谱子,突然又说想听的歌其实是《新月》了。”
关键是说不得骂不得,凡事得哄着陈大小姐的脾气来。
就她这个气法,死人能被气活,活人能被气死。
“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明明可以拒绝着不去做这些事”,初和姐轻笑着:“是你不想让她失望吧。”
我手中的笔忽然顿住,思考了良久。
“当然。”
我深吸了口气:毕竟她可是陈氏制药的千金。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糊弄了过去。
不过因为一直没给家里带去陈家什么有利的资源,父亲对我的不满终于有了行动。
我收到短信的时候,正陪着她在酒吧天台看星星,索性同她讲了:“以后应该不能再在这看星星了。”
她睁着大眼:“为什么啊?”
“以后这不是我的地盘了。”
父亲要收回这一片歌厅,作为对我长期不作为的惩罚。
毕竟我只是个寄人篱下的私生子,能安然生活在江家的条件,正是因为我可以为江家带来利益。现在做不到了,自然就会收回我的体面。
“这记得这一片可是你第一次创业的起点,努力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成色,就一点儿不想争啦?”她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正经。
“不想。”
w?a?n?g?阯?f?a?布?y?e????????w?€?n???????????????????
我想要是有选择的机会,真想一辈子都别再掺和进这些虚伪的是是非非里。
“是我的话,我肯定不甘心。”
我沉默,心中无语:陈大小姐当然不用操心这些事,生来就拥有了最好的条件,也不用家业兄弟姐妹的纷争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