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值得祝贺?”贺东篱不疑有他的表情,说好听点是纯粹,其实她知道宗墀背后叫她书呆子。
宗墀移过脸来跟她对视,四目相交。片刻,贺东篱再正经不过的口吻道:“我连游泳都不会呢,这种省赛得银奖,在我看来就是佼佼者,不对,是佼佼中的佼佼。”
“你怎么了?”
宗墀冷不丁地问了她这一句,贺东篱几乎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离别在即,她想她该跟这位相伴几年的同学、校友握手言和。尽管他这个人真的在学校里没结几个善缘,全是仇恨跟梁子了。
“没怎么,就是来跟你祝贺一下,还有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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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都走到出口处了,隔着那五十米,宗墀喊住她,“贺东篱,你要我教你游泳吗?”
“……”
“你这么大的人,居然不会游泳。初中体考怎么过的?”沉默的空隙里,他声音由远到近,最后落定在她眼前。
“我体考没选游泳。”
“少废话。我教你游泳,你帮我补习小四门科目,我不怕告诉你,我不想被我爸安排到跟宗家那些人一起读书,我不喜欢他们,我也不喜欢我父母,我不喜欢他们的安排,我不喜欢我努力这么久的结果,但因为是银奖,他们一致觉得办庆功会有点太招摇,他们开庆功会我也不会去的,因为他们压根不是为了我。是他宗径舟的儿子。”
贺东篱头一回听宗墀说这一大摞话,没了往日的趾高气昂,没了众口铄金里的他宗墀看不惯谁就能弄死谁的嚣张跋扈。有的只是别扭跟负气。“你不是说你父母很恩爱的么?”
“他们恩爱不代表也跟我恩爱啊。”
贺东篱不懂了。宗墀张张嘴,最后来了句,“跟你说你也不懂。”
贺东篱点点头,随他的便。
宗墀以为她生气了,认为他不跟她讲是因为怕事情再败露出去,于是情急之下秃噜了,“夫妻是可以床前打架床尾和的,亲子能么,我爸会哄我妈,但他对我只会下死手。”
贺东篱似懂非懂的,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宗墀他爸爸脾气很不好,这一点似乎还遗传给了他。
他们说了好一阵的话,贺东篱还穿着毛衣套着校服的,上岸的人迟迟没有回盥洗室冲澡。贺东篱指指他身上的鸡皮疙瘩,“你快去冲澡穿衣服吧。”
“你考虑得怎么样?”宗墀不管她说的,只问她。
“什么?”
“我教你游泳,你作为补偿帮我补课。”
“……”
“4个A,我就可以留下来读书,一直到高考结束。”
“你要留下来参加高考?”
“取决于你。”
“……”贺东篱愣在原地。
宗墀这才慢悠悠道:“你帮我,拿到4个A。”
“我帮不了你,这又不是嫁衣神功还是吸星大法,传给你就传给你了,都这么轻飘飘大口条,考试也分不出个ABCD来了。”
“贺东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