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多年,但凡想到于微时的那句话,她就心有不甘。于微时觉得是贺东篱勾引了她的儿子,且没有好好爱他敬他,当他是天当他是地,而不是动辄与他争吵。
却从来滤镜般地饶恕自己的儿子。她甚至不知道她的儿子是怎样的恶劣,他连贺东篱心中最后一道免死金牌都用完了,他骗了她,从来在她面前只说真话的人,此刻,因为他妈妈的缘故,贺东篱几乎迁怒般地想报复到他身上去。
于是她对着这个满口谎言的人,头一次主动报复回去,她和他吻过千千万万遍,她从来没有一次能主场过。因为力量悬殊,因为他常年训练泡在水里,他就如同那该死的金枪鱼,鱼肉好吃的根本就在于他一生都在畅游。贺东篱拽着他的两只袖口,逼得他弯腰,逼得他朝她低凑着脸,最后狠狠拖着他的舌头,咬了口。
宗墀嗤笑了声,拿手别开了彼此的脸,气息喷得她本能地闭了闭眼,“怎么了,和她们比酒了?”
她并不想听他说什么。他拿领带给她擦花掉的口红,贺东篱也木着脸。
她才要说医院有事,她想提前走了,宗墀抢先了句,“椒麻鱼上桌了,我找不到你人了。”
贺东篱望着他,想着妈妈给她炖好的鱼汤,庆幸有时三思后行是有道理的,起码,这一刻,她不必再被妈妈痛骂一顿了。
只可惜这一晚,贺东篱没有如愿吃到椒麻鱼。
未到他们回席,宗墀接到他父亲的电话,那头知会他,连夜来上海,有事商谈。
这么多年,她在宗墀身边,这是唯一一回她看着他响应他父亲、响应他家族如此积极。不到十分钟,宗墀与席上诸位满饮一杯算作赔罪,说家里有急事,他务必赶过去。丢了酒杯,他安置安排的口吻交代陈向阳,他得去会一面老头,东篱这边,他就交给他了。
贺东篱出来廊下,作送宗墀的模样,后者当着陈向阳的面吻了吻她脸颊,她什么都没想地试探他,“你衣服还在我那里,今晚去拿么?”
宗墀知道她在为难他,“等我回来,好不好?”
“宗墀,你的衣服大概率捂臭了。”
一身酒气去意坚决的人,没听出多少玄机,陈向阳再和他玩笑,说要他放心,东篱今晚就住下来了。
宗墀忽地眉眼晦涩了下,勒令的口吻,“送她回去。”随即头也不回地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片刻,陈向阳想请东篱进去的,说她一个晚上都没吃多少。
贺东篱借着宗某人的余威,只觉得外面冷得出奇,“送我回去吧,谢谢。”
第47章 “他敢不来,试试看!”……
宗径舟前一天还在槟城谈事。
原本他是没计划来中国的, 与宗墀一通电话后,他算是松了三成心防。终究秘书一封匿名邮件送到他手上,他才下定决心改道来中国。
落地、上车的那一刻钟, 妻子给他来电的抱怨里,宗径舟也是眉头倒一片官司。
他同妻子道,我来这里有正事要办, 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周家母女俩弄回去。微时, 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个姑娘, 但是儿子终归是你亲生的。将心比心,当年, 我和你在中国的十来年, 谁舞到你眼前, 你怎么想。
于微时冲丈夫,你也这么想我。我吃饱了撑的, 要带书星见人家。
宗径舟听妻子这番口吻也算是心放到肚子里,表示, 只要没到这地步都有得救。你没魔怔就好, 我要告诉你的是, 你儿子反正已经魔怔了,他不会回头的。微时, 我没有吓唬你。宗墀和我通话里,他是铁了心的, 你不让他称心如意,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娶个人回来,也是活寡。
于微时听着冷哼一声, 她顶知道丈夫的策反能力。这一点他们爷俩一脉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