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又不敢扫兴这上头这么用心的安排, 又改了主意,“心意我领了, 你回头把钱补给她。”
贺东篱这一回却是顺从了喻晓寒的安排,“她拿定主意给我的, 即便我贴补给她, 她……将来还是要给我。送礼的人诚心, 收礼的人更要真心。”
宗墀听从她。她是寿星她最大。
然而正日子她还得上班,宗墀定好晚上的餐厅, 也不催她到底什么时候下班,总归在零点前都算数。
“餐厅几点打烊?”
“八点以后的时间被我冻结了。”
贺东篱仰头看他, 才明白他包场了。
宗墀拿着那块金条往楼上去, 她问他要拿哪去啊,宗墀头也不回道:“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不, 我要带到公司办公桌上去。”
“被人顺走怎么办?”
“格杀勿论。”
*
她二十岁的时候飞去找了他一趟。
碰上他父亲生病,她一点庆生的心情都没有,如今三十岁了,她对那些身外之物就更不迷恋了。当然,她并不是一点不虚荣,比如宗墀的包场她很喜欢,也许正因为有个代表着身外之物本身的人待在她身边了,她才觉得什么都没有也比任何人都富有。
宗墀由她去,因为买什么都来得及,只要她开口。他是她的24小时便利店,永远对她欢迎光临。
次日一早,他竟然醒过了闹钟,赶在闹钟抖动前,赤脚走出了房间,带上了移门。
贺东篱到点起床的时候,才闻到了外面的香气,她睡眼惺忪地走到厨房门口,挑帘望着里头的人,他娴熟地一只手端着个尝味碟,咂么一口烧成的汤,告诉她,快点洗漱吧,我准备下面了。
贺东篱猜到了,是黄鱼面。
他真的做成了,有志者。
宗墀把一碗有香有色的黄鱼面端上桌的时候,醒悟了唐姨的那句话,过日子,细水长流。
他得庆幸他正式住进来的第一晚没有献宝似地献完了,不然,他今天早上的长寿面就显得那么炒冷饭了。
贺东篱问他几点起来摸鱼的,我竟然一点没听到动静。
宗墀问她,小时候有没有过生日这天不挨打的规矩。
“不能打头。”
“我反正是不挨打。”他纠正道:“这一天老宗会对我大赦。”
“你过生日,我也要大赦。所以你说什么我也不会招你生气,但是有必要声明一下,你当然听不到动静,因为我已经会了,很熟练的那种会。贺医生。”
贺东篱笑得眉眼弯弯。她很喜欢这份生日礼物。“比什么奢侈品都贵,五年熬成的汤,下成的面。”
家属同志才颁布的“法令”,他不能自己塌架子。只把做好的一碗酸奶碗推近些寿星佬,“快点吃,上班要来不及了。”
这天早上,贺东篱直到预备出门去都在骄矜地等着妈妈的生贺电话。
她一只鞋都穿上脚了,朝小池抱怨,“她今天是不是睡晚了啊,还是昨晚打麻将了啊。她从来不会忘了给我打电话的。”
说着,再委屈加倍,“看,蒋星原都发来了。”
宗墀把风衣递给她,嗯,不仅她女闺蜜发了,男闺蜜也发了。邹衍正好跳进来一条消息:生日快乐。
贺东篱收回手机的时候,把一溜给她庆生的朋友同事都粘贴复制地发送了抱抱的表情包。宗墀笑了笑,要她快点去上班,替喻女士说话,“她可能晚点给你打么,一时半会都等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