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严胜,他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神情,只有目光在触及母亲那苍白消瘦的面容时,才泛起一丝波澜。
兄弟三人,跪坐在母亲的床榻前。
佳织努力撑起眼皮,目光不舍的扫过三个儿子成熟或即将成熟的脸庞。
“你们都来了。”她的声音非常虚弱。
斑伸出手,轻轻握住母亲冰凉的手,低声道:“母亲,您感觉怎么样?需要再叫久司来看看吗?”
佳织摇了摇头:“不必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能在临走前,再看看你们三个,我就放心了。”
泉奈的眼圈瞬间红了,他低下头,声音哽咽:“母亲,别胡说,您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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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织的目光温柔的落在泉奈身上,又看向斑,最后,定格在沉默的严胜脸上。
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有太多的不放心,有对未来的担忧,有对孩子们深深的牵挂。
房间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和窗外细微的风声。
“严胜。”
严胜眼睫轻颤,抬眸对上母亲复杂的眼神。
“你从小就最有主意,心思也最重。”佳织断断续续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力气,“我知道,你和你哥哥们不一样。你以后......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说完,她似乎想伸手摸摸幼子的头,就像幼子小时候那样,但最终只是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她没有力气了。
“但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太勉强。”
严胜嘴唇动了下,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佳织却看懂了。她苍白的面容上绽开一个温柔的笑容,闭上眼睛,声音轻得如同梦呓:
“好了,话说多了,倒是有些困了。你们去吧,不必守着我。”
话音落下,她就已沉沉睡去,唯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
佳织的病势越来越严重,身体虚软得连独立下床行走都变得极为艰难。
她想去院廊下稍稍坐一会儿,晒晒阳光。可却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得异常吃力,额角渗出细密的虚汗。
严胜沉默地站在一旁,眉头浅浅蹙起。他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搀扶母亲的手臂。
然而,他的手还未触碰到佳织,佳织便微微侧身,避开了。
生病前的佳织,虽然不是族内顶尖战力,却也实力不俗,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她无法接受,也不愿以如此孱弱无助的姿态,被自己的孩子像对待易碎品一样小心对待。
严胜的手停在半空,脑海中倏然闪过一段遥远而模糊的记忆。
那是前世,他约莫七八岁的时候。那一世的母亲同样缠绵病榻,行动日渐维艰。可笑的是,当时的他竟未第一时间察觉。
原因无他,只因那个总是沉默寡言、仿佛不染人间烟火的弟弟缘一,将照料化为无形,他从不曾刻意的搀扶,只是极其自然地走在母亲身侧,看似只是寻常的并行,然而,他的手臂、他的肩背,总会在母亲步履蹒跚的刹那,恰到好处的不着痕迹的成为最稳固的凭依,默默承托起大部分重量,维系住了母亲的体面。
当时的他也非没有看见,只是没有留意,甚至潜意识对此感到些许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