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只有买错没有卖错
羊琇不是磨叽的人,得到司马炎的应允后,他便邀约郭槐,在对方兄长郭豫家中密谈。
地方选的是私密的好地方,不会引人怀疑。
对于司马炎抛来的橄榄枝,郭槐当然不会拒绝。贾褒嫁给了司马攸,极大提高了那个让她忌惮不已的女人,在家中的地位。
这让郭槐感觉压力山大,甚至担忧将来贾充将原配李氏「请回来」。
所以郭槐想也没想,就来到郭豫家。
郭槐的兄长提供密谈场所,羊琇牵线搭桥,司马炎独自前往与郭槐一对一商议嫡长子司马衷的婚约。
不得不说,羊琇这活干得漂亮,无论是司马昭还是贾充,对此都没有察觉。
司马炎希望能借到贾氏与郭氏之力,郭槐为了稳固家宅地位,也想找个有权有势的女婿,二人一拍即合,为司马衷和郭槐二女儿贾午定下婚约。
郭槐原本提出让长女贾南风嫁给司马衷,但司马炎坚决不同意,觉得贾南风年纪稍大,不太合适。而贾午只小司马衷一两岁,正是合适的年龄。
略一思索,郭槐感觉这似乎也不是啥大事,于是便不再纠缠,双方算得上是皆大欢喜。
不过嘛,司马炎与贾氏联姻,看起来似乎是足以影响今后政局的大事,但此刻的影响却是微不足道。
一来司马衷与贾午二人要成亲起码也是十年后的事情了,现在只是有此一说罢了,将来变数还很大;
二来嘛,现在司马炎毕竟还不是天子,甚至连太子都不是,所以定亲的影响也很小。
为了不出现节外生枝的情况,双方对此都是采取了秘而不宣的态度。
……
司马炎这个不当家的不知道柴米贵,还有心思去操心子女的婚姻大事,还能和朝中大员们眉来眼去,罗织党羽,为了将来抢班夺权做准备。
然而,正在当家的司马昭,却是被各地的政务折腾得焦头烂额。
正当司马炎与郭槐密谈司马衷婚约的时候,晋王府的书房里,司马昭桌案上摆着一封奏摺,是现任青州刺史鲁芝写的。
这位已经七十多岁的老爷子是魏晋时期出了名的清官,官至光禄大夫,位特进,封阴平侯。
在这封奏摺中,他向「朝廷」,也就是司马昭控诉青州的各种乱象。
其中种种离大谱和不可思议,让司马昭血压飙升。
这里自臧霸部曲在曹操去世时发生「离散」后,就一直是国家的脓疮,至今不见好转。官府形同虚设,穿军服的盗匪四处横行,屯田之地衰败不堪佃户逃离,世家大户侵夺良田无法无天等等。
其中单独拎出来一条就不好对付,更别说种种要素都集齐了。即便是明天就爆发叛乱,司马昭也不会感觉奇怪。
鲁芝是东汉末年的人,经历了整个曹魏,从兴起到建国再到李代桃僵。如今鲁芝老得出门都要坐车,指望他带兵镇压青州各地「反叛」,似乎……有点难为他了。
青州这个地方很特殊,在曹魏境内,属于是嘴上喊着朝廷的圣旨就是我心,身体却很「诚实」,一直放荡不羁跟各类黄毛眉来眼去,经常不听从朝廷政令的那种「好地方」。
和那种抽菸喝酒烫头纹身吸毒乱交却自称好女孩的货色,很有些神似。
如今魏国皇室衰微,司马氏权臣的权力,又无法下放到地方,对地方上的各种事务多有妥协,更是使得远离洛阳的地方变得无法掌控。
鲁芝写这封奏摺就一个意思:老夫想回洛阳养老,您(指司马昭)派个能官干吏接替老夫吧,老夫实在是不想穷折腾了。
也折腾不动了。
一个七十多岁,素有清名的老官僚上奏摺想告老还乡,即便是司马昭这样的人,看了也有些于心不忍。
石守信早就该去青州赴任的,之所以现在还没到,是因为什麽缘故,司马昭当然明白。
石守信就是在洛阳给晋王府「帮场子」而耽误了行程。
看了这封奏摺,司马昭心中忽然升起一个疑惑:石守信怎麽说才二十出头,虽然身边有部曲,可他能镇得住场子麽?
鲁芝在奏摺中提到的一些吊事,司马昭自己都感觉棘手,非重兵不能压服!
这不是一场收买丶妥协丶和光同尘就能应付的局,必须要杀人,甚至还要杀不少人,才能肃清地方流毒。
无论是占山为王的贼寇,还是侵占公田的世家大户,手里都是有兵马的。他们之中,有些甚至还打着「州郡官军」的旗号,再不济也是类似于当年曹操组织起来的「乡勇」。
这些大户并不是司马昭的「嫡系势力」,所以杀多少他也不心疼,唯一担心的便是石守信能不能搞得定。
「罢了,先投石问路也好。」
司马昭开始书写奏摺,然后让曹奂盖章后,派人送到青州州府临淄。
青州领北海丶东莱丶齐丶济南丶乐安五个郡,但在册人口,居然只有五万户!怎麽看怎麽觉得诡异!
当然了,这里是说的是官府在册户口,不是说青州只有五万户人口。其中官府控制的很可能不到五万户,而整个青州的人口,说不定远不止五万户。其间种种原因,当真是一言难尽,也不能胡子眉毛一把抓的处置。
司马昭长叹一声,将奏摺写完,不由得哑然失笑。
就青州这情况,很难想像石守信能折腾出什麽花来。只要他能把齐国的封地,以临淄为核心的地块经营好,把司马攸的宫殿建好,那就万事大吉了。更多的,司马昭不敢去想。
……
泰山郡,奉高县,那个叫水帘洞的园子,又换回了原名「元徽居」。
院中某个卧房里,激情的房事已经结束。此刻全身赤裸的羊徽瑜抱着石守信的胳膊,轻轻喘息着,兴奋之馀,又有些意犹未尽。
她的秀发,有些被汗水粘在脸上,那抹潮红,在黑暗中无法被人察觉。二人的衣物被随意丢在地上,足以见得这场房事是多麽急不可耐。
「阿郎,你还在生气麽?」
羊徽瑜有些心虚的问道。此刻她就是个小女人,完全没有过往的果断。
「那倒是没有。」
石守信安慰羊徽瑜继续说道:
「王元姬啊,就是精致利己,嗯,她也是为了她丈夫司马昭,那就是一心为了司马昭谋福利吧,什麽手段都用尽了。
当年他们吃司马师绝户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客气。如今又担心司马炎与司马攸起冲突,千方百计的要司马攸归宗。
你给她一点教训是应该的,老实人就不该被人拿刀抵着脖子。」
石守信先是肯定了羊徽瑜的动机,随后却话锋一转道:「但你也实在不必奔着下三路来,要给司马昭一家教训,有很多办法的。瑜娘子这麽做,怎麽说呢。」
他长叹一声,不知道该怎麽评价才好。事情过去了过去了吧,再想挽回也来不及了。
「我当时就是脑子一热嘛,没想那麽多。」
羊徽瑜无奈辩解了一句。
「放心吧,这件事表面上看很严重,但实际上,其实什麽也没有发生。」
石守信一脸淡然说道,一只手在羊徽瑜纤细的腰肢上摸索着。
「什麽都没发生?」
羊徽瑜一愣,随即反问道:「阿郎,这该怎麽说。」
「司马昭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他会怎麽做?司马炎和司马攸知道了,他们又会怎麽做?」
石守信反问道。
羊徽瑜不答,石守信却是自问自答道:「他们会假装无事发生,甚至都不会对你怎麽样。更何况,王元姬是绝对不可能让司马昭知道的。这种事情啊,就是一问一个不吭声。属于哑巴吃饺子,吃到什麽馅心里明白,却不会对别人说起。」
「阿郎是说,司马昭知道了也会装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