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无端觉得这样的他有些熟稔。
正像见他的第一眼,就在想,这人这么好看又这么眼熟,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即便他对着别人一张冷脸,偶尔还会犯小脾气,我却觉得沈还卿理所应当会做这样的事。
在哪里见过他吗?就这般天经地义地“以为”?——我曾和他经历过这些故事吗?这些虚无缥缈又无比真实的梦?
我摇摇头,想要将这些过于荒谬的联想甩出脑袋。
不管看客如何自欺欺人,沈还卿没有泄露出丝毫,他不动声色地交待完最后一件事:“半个时辰后,从客栈侧门走。”
说罢便要起身,却被人轻轻叫住了:“为何帮我?”
“为何帮我?”吴韫重复道,“沈公子本也自身难保。不若一道……”
沈还卿看他一眼,像在低头思考。半晌,眉眼轻轻弯了弯,似初雪微融。
“吴家势大。”他不疾不徐地轻掩上门,声音有几分失真,“就当我有所贪图,想要交你这个富贵朋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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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守夜的小厮慌忙来报,连带着沈公子昨夜的探望,一股脑儿交待了出来。
沈还卿掩饰得太不聪明,或者从来就没想过掩饰,所以帮人出逃的罪名几乎瞬时板上钉钉。
谢予安倒是未见喜怒,似笑非笑地问他,是否知道吴韫逃到了何处。
沈还卿没有正面应他,只说:“左右少爷不过是被人扰了兴致,何苦背上一条人命。”
是承认了。
谢予安几乎是立刻笑了起来,手里的杯子应声碎了,他不在意地扫了,简直要拍手称好。
“怎么,沈公子这么无所不能。”他笑道,“还是,醋劲真的这么大?”
“不过。”他话锋一转,收起了笑容,“纵你一次两次,便以为事事都会顺着你吗?”
沈还卿没有答话,也无法回答。
“沈卿啊。”谢予安摇头叹道,“你不乖。”
话到最后已是极尽寒意。
我少有地从谢予安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太过肆意张扬,即便与我一模一样,也总是感到陌生。只是偶尔,陌生的情绪也会和某些记忆交叠。
上次的眼神,这次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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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被压抑的歇斯底里,一样深重的戾气,深到自己看了都觉得可怕,所以再不想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在这般人物身上找到熟悉感,尤其是不值得追忆的熟悉感,可是不妙。
便是一开始,谢予安也未曾对沈还卿有过这般厉色,这几天更是连折腾人的兴致都失了,让人快要忘了他究竟是怎样难招惹的人物。
沈还卿像是被他的戾气惊扰,下意识护着身侧,往后退了一步。
但被人握在手里的雀,又能护住什么。主人一个轻轻抬手,就扯断了他腰间的红绳。玉佩滚落,被他小心翼翼地接住了,却没能护好,再次被人抢了去。
谢予安因他的后退更加不悦,不怎么珍惜地把玩着玉石,顺手勾起了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