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过世,皇子皇女都要守孝三年。
有他在,公主可以做任何事,唯独这件事不行。否则,日后史书工笔,她必遭骂名。
卫良怎会容忍别人说公主半点不好,哪怕她并不在意。
越长溪似乎听见他的话、想开口说什么;又似乎没有、只是单纯做噩梦,不安地蜷缩手指,头缩在胸前,像是一只淋雨后瑟瑟发抖的小鸟儿。
卫良无声叹息,连人带被子一同抱在怀里,轻声哄慰,“公主,睡吧。”
这个姿势不舒服,但公主很快舒展眉眼,靠在他肩上,呼吸绵长,安稳睡去。
卫良知道,公主喜欢夜里有人陪着她。
她以为自己隐瞒地很好,然而,从前在东厂,几乎每个夜晚,公主都会骤然惊醒,带着惶然的恐惧与悲戚,像是淹没在水里。
七年前是这样,七年后也是这样。后来搬到公主府,这样的情况才有所改善。
那段时间,卫良从来都不睡,点起一盏烛火,手里拿着奏疏或者书。有公主在身边,他当然不会看奏疏,但这样做,她醒来时,才不会觉得愧疚。
他坐在床边,借着昏黄的烛火,长久地凝视她的睡颜,公主睡觉时很像小孩子,喜欢缩成一团,可爱又可怜。偶尔发现她蹙眉,就像这样抱抱她,公主很快会恢复。
其实,她很好安抚,一个拥抱足矣。公主要的不多,只是从来没人给她。
那时候,卫良就想,她想要的一切,他都会给她。
但没想到,反而是公主给他的更多。
成亲……
黎明的微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女孩脸上。
公主不舒服地哼唧,分明没有醒,却拼命往他怀里钻,试图避开晨曦。卫良轻笑,眼里是纵容的光,抬手挡在她眼前,遮住光亮。
睫毛在掌心颤动,羽毛一样划过肌肤,痒意似乎顺着血液,一直流淌到心底。
卫良几乎没做任何挣扎,就已经妥协,“成亲而已,您既然想,那我们就成亲。”
何况,他本就求之不得,想得快疯了。
*
第二天早上醒来,越长溪发现自己在马车里。手边是温热的点心茶水,鼻尖隐隐闻到药物的香气。上一次发生这种情况,还是她第一次睡在东厂。
确定这是卫良的马车,没什么危险,越长溪很快瘫回去。她抬动胳膊,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地,没有抬动。
越长溪脸黑了。
昨晚的确很快乐,超出她预期的快乐,就是后劲儿太大,她现在全身都很累,好像坚持了半个小时的平板支撑,所有肌肉都愤而离家出走。卫良那厮绝对看了她画的春.宫,很好,她最后一点喜好也被他摸透了。
想起那百十本图册里,各种不好描述的癖好,越长溪崩溃地捂住脸,嗯,捂脸是做不到了,只能象征性闭闭眼。
她心想,为什么要告诉卫良自己是红莲居士!搞得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