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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眠眉头越皱越紧，心头一跳，意识到不对，何止不会如愿以偿，距离一下子拉远了十万八千里。

他还是那样的口吻，忍住心尖的委屈，头埋的更低了，声音小了许多，眼眶分明在那一刹那红了：“那、那也没关系，异国恋、也不会很辛苦。你以前怎么都没告诉我，你要出国读书，害得我一点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他后面的话完全是咕哝着说出来，但半点没有真正怪顾随的意思，只是眼里的闪烁藏了一点惆怅。

去国外找他的话，也不会很远吧。

不过几年，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顾随对他此刻的情绪了然于心，竭力忍着去安慰他的手，喉结滚了滚，沉着脸没说话，只安静的牵着他，泛着苦味。

“你、什么时候去？还是去美国吗？读什么呀？”他三个问句问得顾随一颗心乱麻麻，不知道从何而起去应答。

路边人来人往，挤挤挨挨之间有夏日的美好—拎着瓜往家赶的男人，摇着蒲扇散步回家的老人，聚完餐争嚷着的学生。

但与他们都没有半点相关。

纪眠见他不说话，急切起来，干脆站在原地，抿着嘴等顾随回答他的几个问题。

顾随深深叹了一口气，思忖良久，最后他听到自己说：“不是，眠眠，我是说，我们就这样吧。”

连分开两个字都不舍得搬出来，太沉重。

纪眠大脑一空，喃喃的低语，嗫嚅着发出愣愣的声音：“哪样？”

顾随抓着他的手悄然无声的松开来，喧哗连天在这一刻统统不见，他低眼重复了一道：“就这样。”

纪眠觉得密密层层的水往下倾，像是要彻底浇灭他的满腔爱意，他毫无防备的泪滚落下来，最后山崩海啸却变化为了细弱的声音，去确认那个事实：“是分手吗？”

即便如此，却还是一脉温情。

“嗯，分手。”顾随不敢去看他，那三个字在不断回响，从混沌走向清晰，又从清晰走向混沌，整个人都灰黯了下来。

纪眠听到他的回答，脸色煞白，无措的瞪着双眼看向他，前一秒还温柔的人，此刻显得有几分陌生，他泛白的关节一把抓住顾随的双臂，整张脸埋在他怀里，一侧的脸贴着他的胸膛，带着浓浓的哭腔：“随儿哥、随儿哥我不....不分手，你出国....就出国吧，我，我不闹。”

顾随听到他的痛哭流涕，摸到一脸的泪水，嘶哑的哭声一刀一刀镌刻在他的心尖肉上，他无法避躲。

痛楚翻涌，无能无力，爱而不得。

他低头看着他乌黑的头顶，轻推他，略微干涩的喉张了张，低沉的声线扫到纪眠的耳后：“眠眠，对不起，是我说话不算数。”

纪眠抬眼，簌簌掉泪，鼻尖挂满了水汽，手胡乱的抹了抹眼泪，蹭了蹭他，放软语气：“男子汉....大丈夫说不算数....就不算数吧....你别说、别说胡话....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哎呀....答应过你不能哭，我不哭了，不哭了。”

“以后每个月、每个月我都可以去找你的....不过、不过就几年而已。”

顾随盯着他略微红肿的眼皮，霎时觉得凄伤，那凄伤回旋，让他四肢百骸都没了力气，又想起顾平川的话，扒开他的手，心缩成一团，后退半步，冷声道：“纪眠，别再说了。”

纪眠听到他不带感情的声音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