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遇到他了，听说都回国快一年了。”

两个字掀起风浪，打湿了船舶上的风帆。

纪眠眼眸深处沉了沉，喊着笑推开门，李渊远暗自推了身边说话的人一把，示意他到此为止，然后起身移开身边的空椅子，喊纪眠坐过来。

包厢里的温度有些高，纪眠穿了件米色开衫毛衣，额上铺了层薄薄的汗，他没什么胃口，喝了碗鸡汤，夹了几筷子菜就饱了，时不时搭上几句话，大部分时间都盯着碗发呆。

五年了，这期间也没少听到过他的名字，总在别人口中说出来，听来听去也没变个味儿。

“眠眠我记得你去年刚毕业吧，现在在哪个医院？”对面的人开口问他。

纪眠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在二院，儿科。”

李渊远给他倒了一杯果汁，从那人昂了昂脑袋：“咩咩现在是纪大夫了。”

纪眠端起杯子敬他，似笑非笑的说：“是，那以后李书记多照顾照顾我？”

“副的！”李渊远的酒杯和他相碰，笑着回应他。

一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才散场，纪眠一边系好安全带一边回拨妈妈半小时前的电话，点燃火，脚下的油门一个不小心重了半分，昏暗的停车场被一声剐蹭声打破了静谧。

好像把人家车给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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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眠赶紧下车查看，左边驶过来的黑色奔驰被他蹭了掉了一点漆，他有些尴尬，绕到驾驶位，敲了敲车窗玻璃。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讲电话没注意您过来，您留一个联系方式，我....”

“眠眠？”顾随看见他，本来冷着眼眸立马亮了起来，日思夜想的脸赫然出现在面前，和千万次想他时临摹的样子一模一样，从日出到日暮，合在一起，重叠出有血有肉、鲜活灵动、朝气蓬勃的纪眠。

他把着方向盘的指尖颤了颤，直勾勾的盯着纪眠，从发梢到眉眼、从鼻梁到唇齿，以及那个理所当然空荡荡的颈脖。

顾随低沉且带着磁性的嗓音传过来，越过五年的时间，传到纪眠耳边。

仿佛回到了那悸动的少年时代。

纪眠有一瞬间大脑是空白的，呆愣的和他对上眼，恍惚片刻，嘴一张一阖，最后只淡淡如此一句“好久不见，顾随。”

多稀罕，久别重逢的前任，昏暗无光的停车场，一次意外的蹭车，和一句再见面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说的，好久不见。

顾随直接方向盘一打，开进旁边的空车位下了车，目不斜视的走到纪眠跟前。

带着某种坚定。

他打了领带，一身笔挺的西装，眉眼之间少了年少的戾气和青稚，多了几分稳重。当然还有两分成熟的味道，混合着荷尔蒙，以及难掩的禁欲气息。

“眠眠，真巧，你人没事吧！开车的时候打什么电话，这点安全意识都没有吗？！”顾随想要检查检查，伸手去拉纪眠细瘦的手腕，却被他躲闪开来，大概是没料到他的动作，纪眠眼里还有些惊愕，语调有点急：“顾随！”

顾随停了动作，自觉有些失礼，闪过一丝失落，轻咳一声，说：“抱歉。”

纪眠偏过头不看他，垂眼道：“抱歉的是我，蹭了你的车，我赔你。”

两人一个如此生分，一个又踌躇不敢向前，气氛霎时变得有些难堪。

顾随身体倾了倾，凑近了一些，竟然有几分无措：“不用，眠眠，你人没事就好了。明天空吗？我请你吃饭吧，这么久不见....”

“不空，我也不想跟你吃饭。你既然不需要我赔，那我先走了，再见，顾先生。”纪眠依旧眼神躲避着他，摇摇头，调子还是冷冷的，这场甚至还带了些恶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