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直接判了死刑？你连我追你的权利也不给吗？”顾随有些急，声调都高了些。

一时间那种久违的酸涩感又涌了上来，纪眠埋着头，看着手里的票，憋住哽咽，小声的开口：“是你自己说的啊，以后不要联系了，让我好好生活，你这个人，怎么老是说话不算数呢。”

再不是故作镇定、成熟的语调，最后那句话，让顾随又想起十八岁，软软绵绵吊着尾音撒娇的纪眠。

细密的疼痛感和他明知故问的问题，让纪眠有些难过，化成一声叹气声，再次迎上顾随的脸。

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红了眼眶。

两人无声的对望着，如同五年前的千千万万次。只是这一次，连呼吸中都透着难受。

顾随感觉心口有什么东西在动，喉结一滚：“眠眠，我，我可以解释，对不起，又招你不好受，是我混账。但是你想看电影我也可以陪你去看，不一定只能跟他去。”

感情说了半天，最后还是说回到电影上。

“这个时候讨论跟谁去看电影还有意义吗？”纪眠看向一边，眨了眨眼，将情绪收了回去，看了眼时间，一边脱外套一边赶人：“我要下班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顾随也跟着起身，沉着声音，凝视着纪眠，诚恳认真的说：

“糖炒栗子留给你，还有些温热，你可以吃。要是....不想吃，就扔掉吧....我改天再给你买。”

“或者还想吃什么其他的，看什么电影，都可以跟我说。”

“要觉得我打扰到你上班了，我以后就在医院门口等。”

“还有就是，发短信不用回很多，一个标点符号让我知道你收到了就成。”

“最后，我想用十九岁答应你的那次表白，换一个同等的机会，不用太好，别再烦我追你就行了。”

典型的不讲道理。

纪眠心里想着，攥着的那张电影票，被繁密的汗浸湿了。他走到顾随身边接过那袋板栗，在一秒后，像吵架怄气的小朋友，抬头接过他递过来言和的礼物，说了一声“好。”

好，公平公正，把我当年讨来的机会还给你，就此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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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顾随从那天开始后，几乎是雷打不动的每天准时准点等纪眠下班，他停车的位置稍一抬头恰好可以看到纪眠的诊断室，灯亮灯灭，都是他期待着的瞬间。

纪眠加班他就坐在车上抽几根烟，或者买份宵夜送上去，但也只会说上两句话坐坐就走，如果纪眠开车，他就默默的跟着他，在他小区楼下坐会儿。

纪眠开车有次走神，险些撞到路边的护栏，顾随气极，给他发了好几条批评人的短信，纪眠才知道他跟着自己。

后来有一次吃完晚饭，他顺着窗户往下望，发现他的车居然停在楼下，熄着火，只零星看到他点烟的光，纪眠觉得心底打了一个漩，微妙的感觉向外向内延展扩散。

他靠坐在窗边，埋头看他，一团一团的月光照亮他所在之处，交织着夜色长久的沉默，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讨好他的证据。

与此同时，顾随给他发了两条短信：【眠眠，今天下午没能见到你一面，现在也只好眼巴巴的看着你家的灯，每抬眼看一次，就想你一次，每想你一次，我的内心就涨一次潮。】

【坐到十点我就走，刚刚保安都来敲我车窗玻璃了。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打开窗户，低头就能看见我。】

纪眠觉得他的话让人发晕，抒情的形容招来了一场雨水，让他自认为贫瘠的爱又开始一刻不停地生长。

他眼尾稍稍扬了扬，浅笑着回了顾随一个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