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眠心底微漾,砰砰直跳,把扬起来的笑收起来,哼哼嗒嗒的承住他这两声仿佛从胸膛里冒出来的声音。
要人命的声音。
“干嘛!”
顾随的话很丰盈,又像是一种炫耀,炫耀被他爱、被生活爱:
“你很好,但很凶。”
“不过可以在我身上发脾气。”
纪眠觉得像有一朵烟花升了空,把爱投到天空,然后四散大地。
“一喝醉就讲胡话。”他的笑再吞咽不下去,清清亮亮的迸了出来,和顾随的话碰撞、交织,相互映射。
“不是胡话,就是忽然间我想浪漫一下。”
俗落的浪漫也是浪漫嘛。
第三十七章
冬天消逝得很快,但日子过得却并不荒芜,生活一日一变,万物不再被掩埋,在若有若无的风里,有了回声,柳树抽了绿,花苞回到枝头,最后一场雪落完,二月就交春。
清晨聚着薄薄的雾气,露水坠了一地,兜兜、转转的脚步声没唤醒纪眠,唤醒他的是电话铃声。
纪眠揽着顾随的腰,不太舒服,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去推他,含着浓浊的鼻音,语气不满的叫他:“电话啊.....随儿哥。”
“感冒了?”顾随搂着他的手稍稍动了动,脸埋在纪眠的颈窝处边蹭边问他,见纪眠不理他又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有些发烫,蹙着眉没有讲话。
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会儿的电话,又响了。
纪眠昨晚看电影看到两点多,被吵得不行,起床气本来就重,感冒折腾一番整个人更焦躁了,简直气得岔气,咳了几声,去踢顾随的小腿肚子,哑着嗓子气呼呼的挠人:“顾随!吵死了,能不能让你们公司的人不要每次都一大早打电话,好烦,你最近特别讨人厌。”
然后被子一拉,翻了个身,捂着头昏昏然继续睡。
顾随失笑,小东西的脾气真是不得了,最近动不动就发脾气,还一次比一次凶。
他顺顺纪眠的脑袋,无声的哄着,翻身起来去摸被丢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带上门出了卧室。
顾随撩了电话,翻了支温度计转身回去,转转圆不愣登的眼珠动了动,跟在他屁股后面撵,跑到床边伸着舌头去舔纪眠的脚背。
一阵湿漉漉的触感袭来,感觉到痒,纪眠笑了两声把脚往回缩,打了个哈欠,声音细碎,有气无力的训它:“转转出去玩儿去。”
转转摇着毛茸茸的尾巴,汪汪叫了叫,好像更兴奋了,前爪一抬,扒在床沿边哈着气想往纪眠眼前凑,却被顾随一把薅了下来。
它哼唧两声,原地转了好几圈,直到顾随赶它才耷拉着脑袋灰溜溜的出去。
“眠眠,量一下体温再睡。”顾随把纪眠从被窝里一把捞起来圈在怀里,温度计塞进腋窝,他大概发了些低烧,脸颊泛着红,眼皮抬了抬,吐着气音嗯了一声。
顾随心里的柔软几乎快要溢出来。
满则盈的道理。
片刻后他看到温度计的一刻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低烧,但仍避免不了的担心,想带人去医院,又被怀里困得不行的人拒绝了:“一点点低烧,去什么医院,客厅茶几抽屉里有感冒药啊。你别在我耳朵边吵我好不好,上班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