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盛的确知道黄清研,集团各分部视频会议的时候看到过他的脸,也仅仅只知道他的身份姓名而已。
“但你不知道的是,他和顾淮在美国就读于同一所大学,黄清研是顾淮的同系师哥,他们一起读研硕博,毕业后一起就职于锋锐集团美国分部,之后黄清研一直担任集团副总经理一职。”季予像背资料一般,机械地道出黄清研的一切,“他们在校时一起打篮球一起去实验室一起上学,上班后一起工作一起出差一起过年。”
“异国他乡,生活轨迹如此相似,程盛,你说他们该是什么关系?”季予将口中呼之欲出的答案咽下,将问题抛给面前这个和自己一样傻透了的青年。
程盛被他一连串的科普震颤到说不出话。
集团早就有人提到过顾淮有男朋友的事,是程盛自己贪恋那点温柔,下意识不愿意去相信。
况且过年如此重要之事,假期如此珍贵的时间,都愿意陪伴自己耗费在毫无意义的逛街上,都愿意在自己醉酒的情况下守到12点后再离开的。
如果已经有男朋友,为什么还能做出这样的事?
程盛尝试为自己的视而不见辩解。
“当年,我告白之后不甘心曾经又死缠烂打顾淮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保安终于放我进去,顾淮终于愿意见我,只不过是最后一次。他站在离我3m远的地方逆着光,神色淡漠地说,请你自重,我有男朋友。”季予刻意模仿顾淮低沉的声音和平淡的语调。
说着,季予自己忍不住笑了。“我当时怎么可能信,我当场就拆穿他,说不喜欢我也不用这样框我。结果下一秒他就无语地走了。”
程盛这下彻底相信季予所说的话。
“请你自重。”多么熟悉的话,半年前他受林潇的委托去高级会所接醉酒的顾淮回家,见到过一位穿着暴露衣着被别的老板送给顾淮的猫耳少年。
当时的顾淮就是在喝醉酒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慢吞吞地吐出“请你自重”四字后,潇洒离场的。
至于“我有男朋友。”五个字,言简意赅到连个表示修饰的形容词都没有,一听就是顾淮的风格。
怎么能这么熟悉顾淮呢,熟悉到现在连一句别人转述的话都能听出是不是顾淮亲口所说。
“是他的风格。”程盛轻微呼出口气,肯定而又无奈地道。
“是的。他可不就是那样的态度。我不信,就尝试跟踪过他一段时间。”季予道,“然后我就看见每天黄清研都和块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顾淮甚至从来没有拒绝他,他们还一起打球,是最密切合作的队友。黄清研甚至敢和他勾肩搭背。”
程盛近乎自残自虐似的听着他的叙述,他甚至连想象那画面的勇气都没有。
十年,和顾淮站在一起并肩而行的从来都不是自己。
“我彻底放弃了,程盛你知道吧,只有在对比中才能让顾淮对人与人的那种差别清晰可见。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一个人能离他那么近。也从那刻起,我终于明白,顾淮看我的眼神,不是喜欢,只是平淡和不在意。”季予像是一个不撞南墙不死心,最后还是死了心的笨蛋,耐心地将自己从顾淮那里吃的苦像垃圾一般,毫不犹豫地倒出。
“有一副画面,我至死都要刻在脑子里。夕阳下,黄清研手里拿着篮球,侧身和他身旁的顾淮讨论篮球上的战术,活泼地像个十几岁的少年。而顾淮只是认真听着,不时纠正他的错误。我像个做错事败露的小丑慌张退场,一无所获。”季予终于讲完所有的故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程盛脸部皱缩,指甲掐进血肉里,手上青筋清晰可见,面部毫无血色,双手一片冰凉。
明明从来没有见过顾淮和别的男人并肩走于夕阳之下的场景,但只要去描摹一点点场面,眼睛就像被夏日午后操场强烈的阳光强行刺伤,让人禁不住想要闭眼流泪。
“而今早,就在不久前,我还带着点侥幸意味地问,黄清研现在如何?顾淮只是对我说,都还好。”季予不顾面前青年痛苦的神色,想要揭开他喜欢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好让他认清事实,于是便执拗将残酷的事实彻底暴露于他面前,“都还好。八年了一切他们都还很好。程盛,你回答我,黄清研和顾淮,他们该是什么关系?”
“别,别说了。”程盛苦苦哀求道。
他的理智早已溃不成军,此刻,陷入巨大的痛苦和挣扎中。
可季予偏偏还要说,他要让面前的青年彻底戒掉名为顾淮的瘾,好不叫他再走一遍自己的路。
“程盛,你说他们该是什么关系?黄清研该是顾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