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刀。那个主子似乎也是位高权重之人,柳文光不敢多看,惶然又转过去,悄悄地将身体侧在霍炤之后,唐茘瞧见这个小动作,会心一笑。
他很没有规矩,面对王爷也不讲礼数,大喇喇的勾着霍炤的背,却因为身高偏小没有成功,又玩闹似的狠拍了霍炤一下:“长得这么快!”
柳文光瞧着他们似乎很相熟,霍炤对那个人的动作并不意外,也不排斥。只是明晃晃的躲闪着,不让他碰:“你的禁足解除了吗?就跑出来。”他问那个人。
柳文光想,他们的确相熟,霍炤还晓得他被禁足了。为何被禁足?他慢慢地走在他们后面,边吃着东西边听他们讲话,很乖巧的样子。那个丧气脸的随从也默默走在他身旁,似乎什么也看不见似的。
聊着聊着他们聊到了妓,原来唐茘因包了个名妓而被父亲罚了禁足,今日是偷跑出来的。既说到了妓,唐茘暗暗用胳膊肘怼着霍炤,眼睛不停地往后瞟,意指柳文光:“开窍了啊你。哪家的,怎么以前没见过。”
“繁江来的。”霍炤答他,头都不回。
人家一见他便想到是妓,他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难过,糖葫芦有些撑人了,胃里也酸酸的。霍炤没看见他的表情,那个木头似的随从瞧见了,拿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下,似乎在说,一个婊子怎么还想着立牌坊。
他这么想着,心里难受,糖葫芦一不小心掉在地上,惊着了前面说话的两个人,他们回头看,柳文光别扭的毛病又上来,他弯腰去捡那个掉在地上的糖葫芦,上面还有五颗,被油纸包着呢,没脏。可霍炤却拦着他不让他捡,那个跟他交好的公子哥还笑出来,说什么:“你家大爷有的是钱,捡它做什么。”
他们或许是无心的,好意的,柳文光却慌了,尴尬的收回手,红了脸,湿了眼。低着头,不敢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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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树开花
一阵寒风不合时宜的吹来,雪大了。
唐茘为人马虎,没察觉气氛有什么不对,而且就算看出来,也是不会当回事的,卖肉的而已,即便是他重金求欢的花魁亦是如此。人同人是有区别的,有时甚至命贱的不如一条狗。
他见雪大了便把霍炤往瑶仙楼里拉。那是兆阳最大的花楼,各色美人,应有尽有。他们恰好停在附近,里面一股股暖香的热浪喷出来,烘的门口冒着粉烟,蒸腾着。
地上多半个没吃完的糖葫芦还在那,柳文光也还在那,霍炤被唐茘拉着胳膊,眼睛看着柳文光。雪越来越大,一片鹅毛似的雪花,落在他浓密黑长的睫毛上,像件独特的装饰品。霍炤挣开唐茘的手:“不了唐兄。”他看向柳文光“小孩子闹脾气了,恐他坏了你的雅兴,我带回去哄哄。”
唐茘十分遗憾的啧了一下,从始至终不屑于看柳文光一眼,霍炤说什么他就接什么,似是看不上这样的作为:“给他惯的,打一顿就好了。”说到这,他才撇了一眼这个娇纵的小倌,少有的出现了几分好奇。
他看到柳文光听了瑟缩了一下,不知是冷的,还是被他的话吓的。
“是我嫌打人手累。”霍炤笑着说。
唐茘摇了摇头,末了笑了,笑的又坏又精明:“你就惯着吧,早晚爬你头上。”
说罢,二人道了别,唐茘转身进了瑶仙楼。
霍炤敛起脸上的笑,走到柳文光面前,看着那半个掉在地上的糖葫芦,又看了看红着鼻尖的柳文光:“你若喜欢回了府,叫厨子见天的给你做,不捡这个,都不好了。”
这是不受宠王爷,在委婉的哄人。
柳文光不讲话,还是低着头,眼泪却啪嗒掉下来一颗,砸在刚下的雪地上,化出了一小点的地色。
“还是你不高兴他提你是妓?”霍炤提起柳文光的下巴“缘何生这个气?委屈你了?”
这让柳文光没有想到,霍炤竟然蒙对了,待他反应过来,霍炤已经将那话问出了口:“你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