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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里柔刀
之后信昉如愿到大牢中去找了一圈,然而可惜的是,并没有找到他的两个妹妹,调来名册查看,也找不到下落,死了还是逃了连个记载都没有。虽然这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结果,但也并没有感到太意外,当年这些身份低微的小孩子哪会有人在意,来时路上冻死饿死也是说不准的。
合上名册,信昉一颗心颠来倒去死了又死,忌惮被人看出端倪,连眉头都不敢皱一下。霍炤也只能在没有外人的地方苍白的安慰他,来日方长,慢慢找总能找到,可是他们俩心里都清楚,八成人是没了。
回去后,霍炤在心里琢磨方才从仙木希那听来的事情,这些日子里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一点点粘合起来,在越城客栈与他擦肩而过的蓝衣男子,还有那瓶吊坠毒药,以及疑似霍绍的背影,通通有了着落。
可是还远不止这些,那个文光的替身,为何会在自杀之后性情大变,又是怎么让他向来循规蹈矩的大哥一下子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以及他既然一直以来都被关在安平十几年未曾离开,却可以那么准确的找到文光,这人的背后,定然还有其他人。
甚至是一个隐在暗处,庞大的队伍。
霍炤侧过头,看向一旁坐着提鞋的文光。那只坏手好了七八分,已经无需再缠着笨重碍事的木板,不仔细看与往日无异,只是透过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可以看出仍然是不敢用力的。
他走上前去,将文光的腿拽到自己面前,轻松提上了鞋。
文光看他的眼神怯怯的,目光轻盈又黏腻,情绪粘在乌黑睫毛上从他面前扫过,对他说:“谢谢。”
这声谢谢多少有些生分,文光总是这样,忽冷忽热的,也不知是折磨自己还是折磨他。
他站着搂住文光,把人家的头按在自己肚子上,大手将文光梳好的头发弄乱。
“我不喜欢你这么说。”他说。
文光在他怀里动了一下,他没低头看,但他知道文光在打量他的表情,猜测他的心意,随后思虑再三才会回应他的话。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只是随口说的,你帮我提鞋,我应该…”
那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回应,可是他只是想听文光说一句别的,随便什么,哪怕是简单的哼一下,或是埋怨他一句。
他捂住文光的嘴,阻止他接着解释下去。
先是用手,然后用嘴。
在安平,赶上晴天太阳就很大,这里没有紧窄的街道,没有多层的房屋,因此阳光无差别的落在每一个角落,它穿透白色的毡房顶,完整地闯进房间中。屋子里很快热起来,可能是随着正午的到来阳光更盛,也可能是因为他和文光愈发焦灼的纠缠。
再亲下去就非得干点什么不可了,霍炤压抑住自己,松开软绵绵的文光。
“不行,不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站起来,用手大力的揉了一把自己的糙脸。文光半躺在床上,一只手肘支撑着一半上身,嘴巴被他吸得红红的,迷离地看着他。
“我还有事,晚上再说。”他下意识解释这么一句。文光听了腾的一下红了脸,皱着眉咬了一下嘴唇,嗔怪似的瞪了他一眼:“我又没有要……”
说了一半没有说完,但霍炤打心底里开心,只因为这是真实的文光,没有再三踌躇的真心话。他半覆在文光身上,蜻蜓点水地亲了文光一口,有意逗他:“你不要也得要。”
随后霍炤整理了一下弄乱的衣服,就要出门:“得去一趟校场,晚上才能回来,我叫元宝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