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随手拿起一链沉重的门锁。
文光在他身后一瘸一瘸地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他,隔着衣服,霍炤感觉到他软乎乎的小脸贴着他:“你还要关着我吗?我不会跑的,这里到处都是一眼望不到边儿的荒原,我也跑不了,不要关我好不好?”
长了一岁,文光的个头没什么变化,撒娇的本领倒是见长,霍炤的心软了又软,像是喝下了两斤醋。
罢了,他丢下那条链子。锁与不锁差别不大,这毡房不是土筑砖砌,成心想跑门锁着也没用。
他回身嘱咐他:“不关,但你也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出门务必带着元宝,不能走太远。这里不比兆阳,乱的很。”
文光感激不尽,小脑袋猛点头,答应的也爽快:“好!”
随后霍炤把元宝叫了来,就跟信昉一起去了校场。
他不知道,文光不止撒娇的本事见长,撒谎也比以前自然了。
他被关着自然不好同景瑞交流,如今总算恢复了难得的自由,一切就算是有了一个顺利的开头。
用过不怎么合胃口的午饭以后,文光和元宝一起出了门。
算起来,这是文光继六岁以后,第一次在有限的范围之内获得行动自由,可他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
望着门外的世界,文光有些如梦似幻的恍惚。
或许是因为正午的强光打在眼前一片大大小小的白色毡房上有些晃眼,文光适应了好一会才敢把眼睛睁大。
安平人的住所分布很是零散,这一片毡房较为密集是因为这些里面住的都是外来的人。
远处有其他的白色毡房群落,数量没有这里的多,但生活气息要重过这里,它们一顶顶坐落在偶有乍绿,多为枯白的荒草地上,错落有致。房外钉着的木桩上拴着牛羊,在空旷的荒原上偶尔发出一两声吟唱,哞哞、咩咩地。原始的声音裹挟着草料和土壤的味道随风起舞,给人一种春天的感觉。但朝背后看去,远处的高山尖上还有皑皑的白雪未化。
其实气温上还是更像冬天,太阳虽大,但大不过呼呼的冷风。
文光的心也是冬天。
因为他在不远处的一个毡房外看见了景瑞的身影,看见他蜷缩着瘦弱身子,被一个长得比熊还壮的安平汉子狠狠踢了一脚,随后他痛苦的倒在地上,文光听不见他的声音,但知道他在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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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受伤
没有片刻畏首畏尾的犹豫,甚至顾不得元宝还在自己身边监视着,文光凭着一腔的愤怒,跌跌撞撞的冲过去,一个瘸子,这辈子没走那么快过。
离了大概还有五六米的距离,文光边走边朝那个大汉怒吼:“别碰他!”
最后他停在那人面前,矮了两个头,但气势丝毫不输,多半是出于太生气。他把景瑞从地上拉起来护到自己身后,那个汉子打眼看了看他,用本地话叽里咕噜的骂了一句,就要动手,元宝这时候追上来及时制止了那人:“住手!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当心你的小命!”
也不知道那人听懂没有,只见他略微迟疑了几秒,仍然不打算善罢甘休,伸手把景瑞从文光背后往出拽。
“松开!”文光拍开他的手,死死地挡在他们中间。纠缠间,一些没轻没重的动作就落在他身上,白色的衣服被那男人揪出一块块黑印子,那人的手上都是碳灰,脏的很。衣领也在拉扯间被